可伸出的手最终却半途垂落。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赵承安从大开的窗户里跳了出去。
夜风吹来,吹动了床帏。念念望向窗外,已经看不到赵承安身影。
她在床榻上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床榻上跳下来,朝着外间跑去。
为她守夜的是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此刻她们睡得无声无息,连念念到了身边都不知晓。
念念仔细检查了三人,发现她们只是沉睡着,似乎并没有其他异样。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倘若因为她,再让人丢掉性命,那么她必定难以原谅自己。
回到房间,念念抱着被子迟迟不能入睡。
赵承安来得诡异,提出的要求更是令念念不解。
她不明白,赵承安既然有心皇位,为何前世没有半点儿征兆?还是说,前世曾发生过某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前世她与赵承安很少有交集,大多时候都是在宫宴上,或者其他各府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她还记得,前世嘉禾长公主的游园会上,因她刚刚与赵远深成婚,赵承安倒是特地过来恭贺了一声。
念念已经记不清他那时的表情,但怎么都无法将前世的他与这一世的他关联起来。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念念微微闭上了眼睛。
眼前似乎有迷雾重重,什么都看不清楚。
念念微微蹙着眉,抬手往前摸索着走去。
她不知在迷雾中走了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人声。
这对于处在过分安静氛围里的念念来说,是一份惊喜。
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念念也渐渐看清了说话之人的身影。
是赵承安。
她不解,自己为何会看见他?
而下一瞬,赵承安如雷般怒吼的声音落在她耳中——
“我把她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样待她的?”
与此同时,念念看清了站在他对面人的身影。
居然是赵远深。
她微微愣住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赵承安手里拿了一样什么东西。还没等她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赵承安已经将那东西送进了赵远深的胸膛。
炽热的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有些飞溅着落到了念念脸上。
刺鼻的味道与滚烫的感觉,瞬间让念念回到了定国侯府满门被斩首的时候。她浑身克制不住似的颤抖起来,心跳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出胸口。
直到醒来,她也无法从那种心惊胆寒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好在这一次,外间的婆子与丫鬟听到了她小小的惊呼声,呼啦一下涌了进来。
“小姐,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身冷汗?”
关切的声音终于将念念从噩梦般的场景中唤醒。
她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又想到昨夜被赵承安触碰过后,自己还未洗漱。顿时一阵恶寒。
她故作镇定道:“快去打水,我要好好洗漱一番。”
自家小姐素来喜爱整洁,即便是一大早便沐浴更衣也不奇怪。所以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都忙不迭准备去了。
念念叫住昨夜守夜的一个丫鬟,问:“昨日夜里,你可有听见什么异样声音?”
丫鬟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念念正失望着,那丫鬟又道:“崔婆婆往常总说夜间睡不好,可今日起来,却说昨夜不知为何,睡得十分沉。”
念念知道,定然是赵承安用了什么迷药之类的,才会让她们睡得那样沉。
她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下去。
早饭时,父亲与哥哥都不在。念念问了母亲才知道,父亲一大早就出城去了军营,哥哥则是去了城北的演武场地。
“家中不是有演武场么,哥哥怎么去了城北?”念念记得,哥哥喜欢一早起来先去演武场耍拳练刀,但平日里都是在家中,这次怎么就去了城北?
母亲却笑着不语,只是让念念先用早饭。
念念吃了一会儿才琢磨过来。
前世这个时候,似乎正是哥哥定下婚期的时候。只是那时她已经嫁入三皇子府,自然对哥哥的婚事少了些关注。
她搁下碗筷,又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问道:“母亲,嫂子是哪家的女儿?”
母亲并不知她是明知故问,下意识回答:“城北徐家的女儿。”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抬眼瞪了念念一眼,“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就急着喊嫂子,真是跟你哥哥一个模样!”
“哥哥喜欢,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么,怎么还说八字没一撇?”念念不解。
城北徐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定国侯府从不讲究门第之见,否则前世徐家女儿也不会成为她的嫂子了。
一想到那个刚烈的女子,为了保护怀中孩子,毅然决然刀下赴死,念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