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晚头疼。
她若直接将人交给侍卫,便是碰上这种事慌张失措,寻求救助的表小姐。
可已经说了自己这里无人,又将人交出去,何尝不是窝藏罪犯的嫌疑。
别说是大夫人借题发挥,太子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沈虞晚负气想,不如就让他死了算了,然后找个坑直接埋了!
可……
前世裴蘅之纵使待她冷淡,让她成了个久居后宅的怨妇。
却是个为国为民的好臣子,他为大承提出不知多少个一针见血的意见。
裴蘅之是个好臣子,更是个名垂青史的功臣。
没有他,大承将是那个易子而食,难民遍布,被周围蛮夷蚕食的大承。
他活着,扶三皇子上位,共同治理,才能海晏河清,山河有治。
或许,老天就是拉她来做这个跳板,助裴蘅之度过此劫。
是她前世不识好歹,妄想拉首辅下神坛。
这辈子,她不会犯同样的错!
沈虞晚深吸一口气,嘴里一刻不停地吩咐。
“去请宋文哲来,就说我这里生病了,请他帮忙来医治,带上伤药,他会懂我的意思。”
沈虞晚心善,平日经常救助被伤害的小猫小狗,都是请宋文哲前来医治。
宋文哲是张家府医,在张家附近有自己专门的住所。
她出手阔绰,人又善良,很快跟宋文哲成为朋友。
沈虞晚塞给玉芝五十两银子。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一点差池。
玉芝跑了出去。
沈虞晚看了眼地上的裴蘅之,上前拽了拽,没拽动,她力气小索性放弃。
去了院子,在冬日舀上一盆冷水,直直泼在自己身上。
沈虞晚打了个哆嗦,蹲下身抱紧自己,眼中迷茫不退,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前世因宋文哲深夜前来,翌日人们却见她身子无恙,引出了不少流言蜚语,让她名声也跟着坏了。
无人再敢娶她!
否则,沈虞晚最后也不会只有裴蘅之这一个选择。
今生,她要做京城明珠,成为最骄傲耀眼的那颗,从中选出最适合自己的夫君!
身份是孤女又如何?
她照样会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不让外祖母,和地下的爹娘失望!
玉芝带着宋文哲回来,瞧见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宋文哲是个年轻男子,今年二十有五,还没成婚。
这也是前世她们诬陷两人的原因之一!
有人传言,宋文哲至今未成婚,是因为喜欢她。
沈虞晚却知并非如此。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宋文哲吓了一跳,忙上前碰了碰沈虞晚的衣袖,发现已经被极端天气冻成了冰。
他有些负气道:“便是碰上了事,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的身子!你身子本就虚弱,若是落下寒症,今后成婚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都另说!”
他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生模样,平日里略有些固执,但人品正直。
“我没事,只是风寒几日罢了。但今晚是用你来给我看病的借口,将你叫来的,明日有人瞧见我没事,恐坏了你我名声,再被人借题发挥。
“我现在这样,总比害了你我好,你先进去瞧瞧里头那位吧,他伤得有些重。”
沈虞晚不以为意。
前世她没有这一遭,还不是七年没有自己的子嗣?
裴蘅之在那方面**十分强烈,每夜都折腾的沈虞晚遭不住,时时求饶。
因此,沈虞晚很清楚,有问题的是自己。
宋文哲叹了口气,知道她说的有理,急忙进了房间。
他以为,这次沈虞晚让他看病的跟以前一样,是个被石头砸伤的小猫,再或者断了腿的小狗,许是这次严重一些。
宋文哲看着地上的男人,先是惊骇,又瞪了她一眼。
“往日救助阿猫阿狗也就算了!你有钱,我挣钱,看病就是,可现在怎么还敢随便救重伤的男人?”
宋文哲家中有重病老母,需要大量珍贵药材续命,这也是他愿意帮沈虞晚的原因。
沈虞晚沉默,又是一声叹息,“他必须得救,他死了,恐怕你我都要受到牵连。”
沈虞晚这话没错,裴蘅之若死了,太子府的人不找她麻烦,裴家的人却不会放过她。
裴家跟太子府相比,又能差多少?
裴家是几朝肱骨重臣,百年世家,底蕴丰厚,虽说这代只剩下裴母和裴蘅之,裴大人已经去世。
可裴蘅之打小就是皇子伴读,十三岁考中解元,十五岁已经是大承最年轻的状元郎。
他年岁虽小,但手腕狠辣,带着裴氏的名头在外,人人都要恭恭敬敬喊声裴郎君。
帝王对他赞不绝口,十六岁授予官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