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陈小任出了客栈大门,身边没了拖累,顿时觉得脚下生风,来去自如,天下之大无不去得。
他倒也懂得打算,只跟着刘家出了一趟门,察言观色已学到七八成刘二管事的本领。
见时日尚早,他先来到街上一家食肆要了米饭大肉饱饱吃了一顿,而后让店家拿来油纸帮他包了五张烧饼,又在街上买了一只皮囊灌满清水,又买了一捆上山必备的绳索、火折子什么的,准备齐当了,这才往城南赶去。
出了城门,路边却也热闹,多是些小摊小贩在此做不愿费钱入城的村民生意,天长日久便也成了行成了市,比起城中的集市也是不遑多让,被城里人称作外城。
陈小任只听吊死鬼说将军冢在城南,却不知路途,便来到路边随意找了个卖豆花的小贩打听道路。
那小贩倒也有良心,一看他这般年纪,再听他说要去将军冢,还背着许多家伙什,穿着也像城中子弟,便当他是闲着没事出门找刺激的富家子弟,劝他道:“你这小娃,闲着没事让你爹娘帮你报个名,花些银子去武馆练些拳脚功夫也便罢了,那将军冢是什么地方?那是你去得的?去休去休,莫来多问,赶紧回家去罢。”
见这小贩不肯说,还教训了自己一顿,陈小任也郁闷坏了,俺这都准备齐当要出门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了,结果才跨出城门便被人当个三岁小孩子要撵回去,出师未捷……不对,连师都还没出呢!
这可叫个什么事?
想做个大侠就这么难?
见这家不肯说,他便又去问了另一家,结果找了七八家都是一般回复,有人笑他有人骂他,就是没人告诉他如何去将军冢,可把陈小任气得牙痒痒。
早知道他就让吊死鬼到城南来等着自己给自己带路了,现在却要到哪里去寻他们?
眼见问不出道路,陈小任纵有一身本领也无计可施,只得跑到角落里坐下来开始想办法。
众商贩各自有营生要忙,很快便再无人再关注他。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却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阎姓妇人悄悄摸到陈小任身边道:“小哥儿可是要去将军冢?”
却不知这妇人先前是在哪里听到了陈小任问路的消息,此时都过了这么久才凑过来寻他说话,明显是不怀好意。
陈小任抬眼一瞧便瞧出这妇人不是什么好人,对自己多半也没安什么好心,却还是点头道:“不错,他们都不肯跟我说,你可愿告诉我?”
阎氏吃吃一笑道:“我不止愿告诉你,我家就在将军冢不远的阎家村,你若是现在出发,我顺路还可以带你一程,你可愿随我一起走?”
陈小任心中冷笑,点头道:“自无不可。”
陈小任答应后,阎氏便带着他一同上了路。
刚沿着大道走出二里地,阎氏便指向路边岔道,示意陈小任跟她拐进小路。
陈小任也不惧她,随她前去。
二人沿着小路又走出小半里,来到一个人烟稀少处。
但见路边草丛里一前一后钻出两个在此歇脚的泼皮,对阎氏笑道:“等了半天,怎才拐来这么只小羊?毛都没长齐,难不成也要同你做那皮肉勾当?”
阎氏笑骂:“少他妈废话,赶紧将人拿了问问带钱没有?没带就先抓回去,再管他家里去信讨要银子,这小子可不是咱们这种穷苦人家,人家闲着没事可是要去将军冢找乐子的!”
“哦?”两个泼皮嘻嘻哈哈围上前道:“敢去那等地方,倒是个有胆色的?嗯?见到咱们也不知道跑,莫不是吓傻了?哈哈。”
“听说犬牙帮那边正出高价收购小儿,到手后将手脚弄折了送到外县乞讨,也是个挣钱买卖,他家若不来送银子,咱们便将他卖到犬牙帮去罢。”
正说着调笑话,前面一人就见到陈小任将背上的刀匣翻了过来,提在手里朝他砸来。
那刀匣也就是一个上等硬木做成的木盒子而已,断岳刀存在刀鞘中放在里头,份量自是不轻,加起来得有个二十来斤。
那泼皮不明底细,料想陈小任这么个小孩儿背着的玩意儿,哪会有多重?便笑骂一声:“嘿,小崽子还挺野!”说罢随手伸去抵挡。
陈小任虽未学过武艺,通灵之后体质身手早已超过常人,当即招术一变,将刀匣往回一收,而后右手顶住底端用力顶出,改砸为戳,直直戳在那泼皮胸前膻中大穴上。
那泼皮原本不甚在意,可木盒及身那一刻,他整个人便已被打得倒飞了出去,人在半空尚未落地,口中已吐出一团逆血,落地之时双眼发直面如金纸,捂着胸口咯咯咳血,眼见已是不能活。
堵在陈小任身后的泼皮见势不妙,二话不说拔腿便跑。
陈小任也不在意走脱一个,只向阎氏走去。
阎氏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脚下一软瘫倒在地,身下登时打湿了一摊泥土,她放声尖叫道:“杀人了!”
陈小任并不理会,只在她面前冷眼看着她,待她叫破了嗓子才问她一句:“现在可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