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道是个人,短时间内被打扰太多次,想打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误传纠正这种事,道君真想干,差不多就是活腻了——这是比没事渡天堑去下界还找死的一种动作。
沐寒想着,自己却是能慢慢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把神秀塔中关于原始灵文的东西传出去。
这大约是唯一需要她做的了?
想想还有点......受了重礼却没干上什么事儿的不安呢,虽说续上原始灵文的传承还不给她自己惹麻烦惹祸上身,这事实行起来应该很有难度。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伯赏却唉声叹气起来:
“你还是抓紧修炼吧。以后......
“道君没和你说什么的话,你大可以不做太多事。她后面大约是没想过要用因果拘束你。”
师父送个大礼给徒弟怎么了?哪怕不是师父,是个陌生人,人家就是真心实意地白送,自己也没为此受到损失——毕竟送出去前人就死了——那欠不欠的,谁管得着?
九凰作为馈赠者自己选择了不强制连接因果,天道也没法就这么额外算账给沐寒记个因果。
但沐寒心里能不能这么轻松地过去,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
“可现在的情况情势需要你尽可能做到的事情,和因果没什么关系了——但和你自己能不能安安稳稳活着有关系了。”
伯赏对目前的情况上火到牙根疼——没有躯壳不妨碍他本能地在某些时刻感觉牙疼:
“战争没完全结束,不定什么时候还得再打一场。”
“还是那些异族?”
“对。也有一定可能打不起来,但......这就是在敌人身上下注了。”
伯赏是指,千荒大世界封闭四万多年,异族没有一直在外边守着,说不定它们直接换了目标直接把千荒大世界放过了。
但注下在敌人身上,千荒自己没有任何主动权。
“之前,在道君殉道之后,古修士用法子把世界屏障修补好并保护起来了。
“但这个保护,是有消失的时候的。彼时裂缝再出现,异族如果守在外边或者留了人监视千荒,那再度开战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是准备好——”
“不是,上战场是最后的事情。”伯赏打断了沐寒,“古修士修补世界屏障的方法,和九族、和你们黎家有关。
“如果条件允许,在世界屏障即将出现破损之前,你和另外八族的后人,能让世界屏障再稳定很长的时间。这个时间可以万年计数。”
沐寒没错过那句条件允许。
她觉得这不是废话:“拖延战争,这是首选?条件不允许就只能开战?”
“算不上首选。世界屏障被保护起来了,但也被封死了。它不会影响修士飞升,但修士飞升会动摇世界屏障,飞升一个两个可能无妨,但飞升一二十个......不用怀疑,修补世界屏障的那层阵法肯定会漏。”
所以算不上首选——屏障在一日,意味着屏障内的修士不敢开战一日,意味着大家需要屏障保护,意味着屏障内的高阶修士不能飞升。
“这算是后路,那条件不允许是指?”
“我早料到,有些事一旦开始谈,便很容易说到这个问题。”伯赏看看外头的机关室,看看更外边的仙宗门派中枢、仙宗,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好像没那么渴望知道太古九族的事情?”
“我其实想过,以后时间宽裕了,自己去到万法殿、去天光峰的藏书阁,偷偷查一查。”沐寒说的是实话。
她对自己继承的这个血脉,这个血脉背后的家族传承,并不是完全不好奇。
倒没什么认祖归宗的想法;她就是觉得自己这血脉上生来带着的一些特性,有趣,也危险。
她需要掌握更多的情报资料——属于现世的,伯赏所不能提供的那部分。
因为仙宗内有道君存在,沐寒没打算让伯赏偷偷摸摸地冒着风险用神识去帮她打听,只想着自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但又不起眼不吭声地偷偷去找记载把事情查了。
“你怎么看黎家?你觉得这样一个家族,在传承过程中,危险吗?”
沐寒实事求是:“很危险。如果我是个坏人,那我肯定很眼馋黎家活血的这个转运祝福的能力。”
“另外八族的血脉特性也不遑多让。”伯赏道,“你们这些人,再算上已经消失的伯赏氏,个个天生就多一份令人眼馋的天赋,但也多一个会被人觊觎能够供人掠夺的......诱饵。”
“条件不满足,莫不是指,苍歌你觉得这九族有可能有某一家被人杀绝了?”
才听过伯赏氏一族的衰败覆灭,沐寒对此结果并非不能想象。
“对。有超过两族的人完全找不到后人,这事儿可能就要彻底告吹。”
和李静水不同。
伯赏说的是可能。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九凰,他看着沐寒,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