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吃亏，这点沐寒和这个弟子都不会怀疑，那么......
此事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李康榕和姜长老多年的交情渐渐就断了。
当然，这前提是，关和在姜长老那里真的得到了一个不可被替代的评价，不然，姜长老便是把关和赶出去，或者再收几个徒弟，也不可能不和李康榕维持交情。
不过筑基弟子还是为关和连成为正式弟子都不曾就被打发了而开心，沐寒瞧他这模样，还当关和平日是得罪了多少人呢，一细问，却知这弟子旧日对关和印象尚可，只是今天听闻关和在外和沐寒动手，企图立威，这才看人百般不顺眼：
“今天之前我还没想到这关修士这般不堪呢。”
这弟子刚从沐寒口中得知，出门在外期间，关和和沐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竹筒倒豆子样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之前姜长老有意再收弟子——那场面，趋之若鹜！
“不过姜长老对弟子的天赋要求高得很，还要人塌实、卖力，所以二三十年下来他把那些人筛得就剩下三四个。这包括关和三四个在内的，又在姜长老身边侍奉了好几十年，这才出结果。谁料想关和这么不中用，出去一趟，天大的机缘便飞了。”
沐寒听着听着，眉头便稍稍动了动；她好像从里头听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而这份快意，似乎，和她、和天光峰无关。
这个筑基修士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关和冒犯天光峰的真传，而对关和倒霉感到痛快的。
不过对于关和，她也有些看明白了；这人估计以前一直是个踏实人老实人，这才得了姜长老青眼一路走到最后。
而到了，或者说，在关和眼里是过了最后关头之后，多年辛苦一朝得了回报，或许还要加上关和和他人并称弟子备选多年如今正迫不及待给自己证明的冲动，关和表现上，便得意忘形了。
姜长老看中关和是没有问题的，关和会在外边那般表现，和姜长老之前看中了他的天赋以及行事作态，并不冲突；不过最后这一遭，算是姜长老看出关和不靠谱的苗头故而给出的最后一个关卡考验，还是误打误撞——再或者姜长老其实是一个都没看中所以故意选了一个可能出岔子的，然后挖了坑给人跳，这就不好说了。
——沐寒很奇怪自己的元婴为何会有与人心、情绪有关的能力。
但若是她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心思，便会发现，有关人的情绪想法，或者说人心，她有时会考虑到很多。
就比如，在听说关长老转而收了个七十多点资质的小孩之后，她便下意识想到，或许关长老在知道这个“苗”之后，之前的那几个，他一个都不想要了。
她就想到，或许关和的出丑，在那姜长老的预料之内，是姜长老给他自己找的一个对于之前考校过的弟子一个都不收的台阶。
她没有认定姜长老就是这么想的，但她确实脑筋没转就已然在心中提出了这一个可能。
沐寒则想了想宗内的传闻，两年前仙宗尚礼殿征大千海岳家的时候，从途经的小国带回了一个单个灵根高达七十余点的十六岁凡人少年。
那少年据说是仙宗打算让其给执法堂新任堂主丁燃当徒弟的；男孩有十六岁，虽说之前不曾修炼过，在修士之间出入活动不便，但到底是能自理的，丁燃这种身边没有年长徒弟帮忙带师弟师妹的，收这么个徒弟是刚刚好。
更何况，作为执法堂主，执法堂的弟子多多少少也会帮丁燃照管一下她名下直系的小辈的。
但丁燃当时愣是没收，只推说公务繁忙，自己又要兼顾修行，并不适合教导弟子。
仙宗无疑是非常想让丁燃有个徒弟的，之前的几年，两边应该一直在拉锯。
沐寒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便只想着，那个从荒芜的凡人国度来的，大概就是这个投到姜长老门下的男孩子了。
看来丁燃到底是没收这个资质奇佳，内门峰主各个世家都会争相出手抢夺的小天才了。
对于别人不打搅外人的真正私事儿，沐寒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谈不上理解也谈不上不理解，这回也不例外，只不过此时此刻她亦忍不住想上一想——
就丁堂主的那个忙法
李康榕让她叫师叔，她就叫师叔，只是沐寒到底还是更习惯堂主这个称呼；她说不上自己为什么更倾向于这么称呼丁燃，是因为生疏，还是因为一种别样的尊敬。
或许两者皆有；她曾经想要感叹，丁燃此人就如神像，令人不敢靠得太近——但毫无疑问的是丁燃比起真正的神像又可靠了太多。
冷不丁地，沐寒忽然问那筑基弟子：
“你之前想过去姜长老那里不曾？”
那弟子哎呀一声：
“当然想去啊，但我清楚我自己这点斤两，去了人家也看不上吧！”
沐寒便笑：“你筑基期便在内门峰头上，可见资质并不差。”
“也就是这么一句‘并不差’了。”那修士说，“姜长老筛出来的人，灵根都是五六十点的，我差着呢，炼器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