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就站在血泊和飞溅的血液中间。
“爹——”
“祖父——”
满是悲伤!满是担忧!父子俩几l乎是呜呜喊着扑向祖父。
然后就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生龙活虎的祖父,威严的转头,目光疑惑地看他们。
并坚定的扯开一大一小在他身上摸索的手,脸都臊得有些红,表情僵硬且尴尬:“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狄昭昭见祖父没事,松了口气,又疑惑的看向爹爹。
狄先裕尴尬的搓搓脚:“……我好像是听人说爹你被人砍了这种消息。”
牛捕头在旁边拍拍胸脯说:“这狄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有我牛武志在,谁也别想动狄寺丞一根手指头。”
他那威武的个头,壮硕的臂膀,真的很有说服力!
做笔录的安录事,也笑着缓解尴尬的气氛道:“原本可能是说狄寺丞来这里搜查抓捕,但是人没抓到,只看到这些斧头砍人的血迹之类的话。”
传言关键词,狄寺丞,抓捕,斧头砍人,血迹。
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传着传着就没了原样。
又或许,加工传
言的就是狄先裕本人。
狄寺丞记得,狄先裕念书的时候,每每考问,若有不记得,便爱根据自己记得的那点拼凑胡诌。
狄先裕尴尬笑笑,试图转移话题:“爹你怎么追人追这儿来了?”
狄寺丞自那日起,便一直在追查私铸钱币一事。
查到如高寺卿所言,施律、廖豪两人都曾向死者借过印子钱,不仅不需要九出十三归,甚至收的利息都比正常低一截后,他便盯住了施、廖两家名下的产业。
齐滇这种人,会无缘无故发善心,以低利息放印子钱出去吗?
莫说有权有势的王侯了,即使是普通人借贷,也是尽量争取在平均线以上的利息。真良善之人,根本不就会放印子钱!
盯了一阵子。
这间赌坊,便是第一个露出破绽的地点。
“只可惜来晚一步。”只余下一个腿被砍伤的巡尉,还有满地鲜血。
安录事正在询问这个巡尉:“你说远远看见一伙人在互砍,蒙面之人状似抢劫赌坊后院库房?他们大概多少人?”
巡尉负责街道治安,本是两两组合巡街,另一人今日告病,便只剩他一人。
巡尉国字脸,看起来像忠正之士,他道:“蒙面之人大概十多人,个个武艺高强。”
安录事问:“你是怎么受伤的?”
狄昭昭好奇地看着院子里一座关公像,面前烧了不少香的关公像,头上竟然也弹出了蘑菇字条!
【案发现场画面碎片.jpg】
关公像惜字如金,但给出的碎画比玉扳指大气不少!
这是一张足足有3/5张书页大小的碎画。
画面里能看到一个人的从腰往上的半截。
画中之人,持斧凶狠一劈,狠狠砍中一名赌坊打手,血液飞溅。
那飞溅的血液,犹如蝌蚪带尾巴,也像飞机穿过云层的拖尾,在半空中形成前粗后细的血红长条。
狄昭昭不敢置信的“窝”起小嘴。
看看满脸正气的巡尉、又转头看看关公给的碎画中,那个满脸凶横杀气的男人。
小昭昭左看看,右看看。
这是一个人啊!!!
恰好那名巡尉回答安录事的话:“我是被一个蒙面的人砍中了腿。”他指着后院西边台阶处,“就在这里,我还用手里的刀阻挡了一下。”
狄昭昭赶紧去看他指的地方。
有血,但不是他说的那样,绝对没有挥刀挡一下。
小昭昭以他最心爱的玩具水枪发誓,挡一下的水受了力,不该是这样的痕迹!
小孩抬头找了一圈,黑亮亮的眸子看准了三口一个肉夹馍、极为高大威武的牛捕头!
“爹爹,快跟我来。”小昭昭拉着爹爹的手,哒哒哒跑到牛捕头身后。
躲在爹爹和牛捕头身后,狄昭昭探头探脑地大声说:“骗人!他在骗人!”
众人:??
巡尉正气凛然:“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狄昭昭从爹爹大腿旁露出一双乌亮的眸子,气势汹汹中带着点小嫌弃,声音又响又脆:
“你连受力分析都不会,也敢胡诌砍人?!”!
“这才多久,小郎君帮你看看,省了你起码要忙一个多月的功夫。”
“这也太吓人了,是不是指印清晰完整,好辨对吗?”
方小石顿时不乐意了:“瞧你这话说的,我把证物拿来,给你看看!看你能给我比出几l个来?”
说着他还真跑去拿了个擀面杖:“你来瞧,凶手就是拿着这个擀面杖,趁着没旁人在家,把老人打得到现在还瘫在床上,抢走了家里的金饰和银钱。”
“你来比比看。”说着把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