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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我看我是一腔热血喂了白眼狼。”
“——师兄现在是离开平潮湖了,所以说不管就不管了,我和你一样吗?”华预蘅现在没兴致喝茶,只想喝酒。
醉得越快越好的那种酒。
“你觉得我真把事情丢开了?我只是不适合近期再有动作了。我再动,说不得张若愚能直接把我撸下去。——你在平潮湖,装傻不会吗,就像秦深,非要显得自己聪明?
“不如说,师父他老人家冒进是冒进,你纵然没有冒进,可心里依旧是放不开太白峰的,甚至还看得极重。你想去争,所以才会扛不住师父的压力。”
“你放得开?”
“放不开啊。可我知道情势不妙就偃旗息鼓先避风头。你这师父一提,就上赶着,还是在我和镇嗣岩留的前车之鉴的后头往前冲,可不是自找苦吃,非要栽跟头。”
张更是外调来的掌峰,初期位置本来就坐得不太稳当。近十来年有所好转,但几年前在剑派筑基大比上,被张若愚连斥责带“指点”,颜面尽失,当初的那外来金丹根基不稳的劣势,又再度复发了萌芽。
建立在张若愚是强行把人邀下场同自己比斗的前提下,长眼睛的都知道这是宗务殿故意在打内门掌峰的脸,骂人不专心精进修行、指导弟子,净惦记争权夺利结党营私。
堪称掌峰失责。
镇嗣岩大抵是对张若愚了解得太透彻了,剑派筑基大比他根本没有露面,不然,在筑基修士面前被人教训的,怕也有他一个。
张若愚是剑派金丹最强者。
在他面前,结丹四十年的张更和结丹三百年的镇嗣岩,没有任何区别可言。
但拿镇嗣岩与张更比,说起倒霉、被敲打,两个人谁都没跑了,也不过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
剑派近几年和蓬莱水阁、造化谷、百味宗、天泉府的丹术交流,依往常惯例,至少该有一次是镇嗣岩带队的,这是地位的体现,是增长、巩固名望的好机会。
结果去蓬莱水阁的是造物殿殿主,去造化谷的是筑基大圆满的丹堂堂主,至于去百味宗天泉府的机会,宗门拿来提拔了林映。
镇嗣岩的脸面看着是保住了,但属于小樟山,属于他自己的名望荣誉被分出去一大半,而实质性的好处,也都落到了实际出访的人身上。
且提拔林映,对于盯着青虎宿、太白峰的人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栽什么跟头。宗门也没把我怎么样。”华预蘅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底气却不大足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张更不欲多言,摆出了端茶送客的姿态。
华预蘅却没立刻走:“我当时听了你的劝——我听了,但师父又授意我把事情做绝一些。
“最后我在你们两个之间左右摇摆,把事情办了个四不像——”
“你是想问,你若完全不听我的,只按师父的想法,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绝,让执法堂宗务殿无法把流言简简单单定性为谣言,是不是结果会有所不一样?”
张更把茶盏一推,他感觉自从青虎宿开始住人以后,自己这个师弟就一日比一日蠢了:
“我只谢天谢地你竟没当真做绝。
“你一个筑基期……太白峰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有人出来就此发挥,可绝不会止步在你身上。”
“可有什么人有资格就此发挥呢?徐沁言?他也配?他算哪门子的太白峰嫡系。吴过?他有这个脸吗?还是连名分都没有的姜唯馨?”
“你当吴希冉是死的?”张更感觉,对于华预蘅,他很可能已经失去耐性了:
“他一天到晚死着个脸,对谁都平平淡淡,你就真当他是没脾气的?
“吴希冉真出来了,要找人练练,我接着,还是师父接着?”
华预蘅不能理解张更的忌惮:“吴希冉也不过筑基——”
“是啊,也不过筑基。”张更冷笑道:“所以?避战?人家率先出手就能逼你应战。
“他输了是应该的,赢了我们人就丢大了!
“金丹让筑基期打败了,天大的笑话!”
“他还真能赢不成?”
在华预蘅眼中,吴希冉不过是一懦夫。
以平静来妆点无力,以避世来掩饰无能。
甚至不如徐沁言。
张更沉着脸:“你不信,我也没门路跟你证明。”
放几十年前还不好说。
但从吴希冉十年前的那次出关开始,每每再见到吴希冉,张更便都有种不能更鲜明的心悸感——且伴随着强烈的退避的冲动。
他心知这是吴希冉知道了他对徐沁言和吴过做过的事情,有意压制他、让他不敢起其他的心思,这是报复,这是不敬的;是即便抛开金丹筑基的身份差距不谈,也有违同门相处之道的。
但他不敢对此进行反抗,又没法把自己遭遇到的这种打压震慑公之于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