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丝毫不加理会,展开舆图,铺在军帐中。
抬手点向正中央的君士坦丁堡,目光湛湛:“这是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三面环海,一面绝域,且有重兵把守。”
他嗤笑一声,目视石亨:“强攻?如何能强攻?就算用上大型火.药攻城器械,弹药还能炸开山石,或是顺着悬崖峭壁飞上去吗?”
“据史书所写,蒙哥携百万之师南下,尚且折戟于钓鱼城区区弹丸之地,彼时城中守军不过数百。今日君士坦丁堡之险,较之钓鱼城恐犹有过之。”
“如今我们这一点人手,就想与全盛时期的米海尔八世军团撄锋,是嫌命太长想提前自我了断?还是你对自己的君王不满意,迫不及待想换一个新主?”
说到最后一句,他神色冷淡,目光锐利,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意味。
石亨心中不服。
苻坚是何身份,凭什么教训自己!
但被这气势一慑,到底没再多言。
当然,这份惊惧和背后邓羌在那里咔咔拔刀擦火.枪,也有那么亿点点关系。
苻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你什么政治立场、到底支持哪个君主,朕不关心。”
“但你方才一说话,就朝你周围的一众党羽使眼色,叫他们附和你的出战提议,妄图裹挟上意,那便与朕有关了。”
“如今两国势力在一处行动,休戚相干,你最好莫要做出什么事,贪功冒进、萧墙祸起,连累我大秦,否则休怪朕将你沉尸海底喂鱼。”
他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自去巡视军营。
石亨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哼,私心自用!”
道路明明那么宽,邓羌偏偏要从他这边过,用力将他挤开,而后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跟着自家陛下走了。
朱祁钰被这一言点醒,看看石亨周围,确实是众星捧月,一呼百应,不由陷入了沉思。
石亨结党营私,权焰熏天,势力太过庞大了。
哪一家君主能对此视若无睹呢?
但如今还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怎样解决拜占庭帝国,才是摆在面前的一个现实挑战。
……
小谢玄跟着苻坚巡视完前秦军营,又到君士坦丁堡周围的一个小镇溜达了一圈。
虽然苻坚说,是去打探消息。
但小孩子才不会管那么多呢,他只会觉得自己在出来玩,超开心的。
他出来的时候路过大明营地,见到于谦,顿时眼前一亮。
什么长身玉立,“生而颀晳,美容止”啊,完美符合陈郡谢氏的颜控审美呢!
“美人哥哥”,他使劲拽了拽苻坚的手,试图拖着人往那个方向移动,“我们可不可以让那个漂亮叔叔也一起去!”
苻坚:“……”
自己这是因为于谦到来,莫名被下降了一个辈份吗?
苻坚把小幼崽提起来,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但小谢玄捧着脸,冲他笑得一脸天真明媚,苻坚的手高高举起,最终还是轻轻放了下去,只是在他面颊上掐了一下。
软乎乎的,再掐一下。
再一下。
小幼崽鼓起脸,大眼睛里溢满了委屈,瞅着他,语气软乎乎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呀?”
苻坚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淡声道:“你自己去邀请。”
小谢玄顿时把委屈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开心心地说:“好呀,没问题!”
他蹦了几下,把自己弄下地,然后就像一枚小炮.弹一样弹射向了于谦:“嘿,你好!”
于谦有些惊讶地回头,接住了这个毛绒绒软绵绵的小幼崽,听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明来意,欣然同意:“去马库斯城看看吗,我也早有此意。”
芜湖!
出门的这一路上,小谢玄被苻坚牵着手,眼睛还在时不时往旁边瞥,黏在于谦身上。
他宣布,今天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
马库斯城是环绕着君士坦丁堡的京畿重镇之一,异常繁华,人来人往,黑白黄灰什么品种的都有。
一行人换上当地衣冠进入其中,倒也不显得太突兀。
苻坚请来了一位向导,虽然语言完全不通,但鸡同鸭讲地比划一番,也勉强表达清楚了来意,带他们去城中最著名的地方转转。
走了两个多时辰,城中有一处勒石铭功的纪念碑,上边刻着拉丁与希腊文双语,写了好长一串文字。
苻坚正要拍照分享到评论区,咨询一下牛津大学校长谢小玉,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却见于谦上前一步,用不甚熟练的当地语言,这般七凑八凑,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直接问起了那名向导。
苻坚:???
他茫然发问:“你何时学的拉丁文?”
于谦也同样茫然:“这不是进城之后听别人在讲,自然而然就学会的东西吗?难道秦王不会?”
苻坚:???